齐  天  小  圣  (小  说)

（二）

这齐天小圣一降生，果然与众不同，除哭声洪亮，目光敏锐，一出娘胎就能睁开双眼，环顾四周，手足也不时乱动，好不安分。长到一岁多，跑、跳、腾、挪、攀、爬、翻、滾都比同龄小孩棒得多，他又酷爱玩水，八个月时，妈妈给他洗澡，他坐在盆里高兴得把水花拍得四处溅飞，湿了妈妈一身，玩罢，还把右手往额上一抬，眼珠四处张望，酷似电视剧《西游记》中大圣探路之状，基于他又是猴年出生的，家人遂将“小猴”作其乳名，叫了一个月，爷爷嫌其名不雅，缺少品位，又改为“小圣”，表哥罗立扬还写了作文《小猴儿》，记述他调皮、顽劣之性，这是后话。

这个齐天小圣特别敏捷好动，从小就喜欢翻筋斗。在床上，沙发上，地上经常以此为乐，乐此不疲。

有一次幼儿园组织小朋友春游白云山，爷爷、奶奶一人一边拉着他徒步上山，他竟突然翻起筋斗来，一路翻了十几个，吓得奶奶直叫停，同行的师生们看得口瞪目呆，那姿势就像孙悟空在翻筋斗云。

爬门框也是他的绝招，三岁多时他就能两手两脚撑住门框蹭蹭地往上爬，几下就把头顶到门框，再往下轻轻一跳，稳稳落地。开始时他还叫人抱着爬上半截，几次后竟能不必帮助从地下就爬到门顶，快捷灵敏不亚于长臂猿。

他原在市内住四楼，窗罩是两间想通的，他天天在窗罩行走如飞，一点也不胆怯，爸爸要捉住他都不容易，有时窗门开着，他从地上嗖的一箭步跨上沙发，窜上窗罩，不用一秒钟工夫，真像“没羽箭”。

他喜欢玩舞棒，只要手拿到棒状物，甚至拿到电视遥控板，较小的枕头，一上手也要舞弄一番，转得使你眼花缭乱，活像孙大圣在舞金箍棒。

他更喜欢玩一大一小圆形的东西，手中若有一圆球，他必定会到处找一个小圆球配对，爷爷称其为“大小恋”。

他的脾气有时特别坏，有时无缘无故哭起来，哭闹个不停。三岁时有一次他哭闹不止，爸爸拿一条手指粗的木棒吓他，他一把抢过，要打爸爸，吓得爸爸落荒而逃，他还不解恨，看妈妈在旁边，举棒也要打，吓得妈妈抱头鼠窜，幸得爷爷练过花拳秀腿，跨歩挡驾，他也想打爷爷，爷爷来个“空手入白刃”，抢过木棒，在他屁股上狠狠地揍几下。这出“尉迟恭月下追唐王”精彩的一幕，若让你看到，定会使你捧腹大笑不止。

他若想要一件东西，你不给他可以哭上半小时一小时，你若拿另一件东西给他，他又会气得往地下一摔，就这样，爷爷的手机都给他摔坏了四、五个。有时，你把东西给他了，他却不要了，又乖乖地放回原处，高兴地去玩别的了。他想要又要不到东西时可以哭上一小时，但他摔倒、摔痛了从来哭叫不过三声。

有一次他在床上跳，不小心跌下，额角都凹进去0.5公分，家人都吓坏了，他却只哭三声。两岁起，奶奶不给他挂尿布，几次他在地下拉尿，家人不知，未及时抹干，他一奔跑，“嘭”的一声，被尿滑倒，他只哭一声就不哭了，莫非他的头也是在太上老君的八卦炉练过？

小圣出奇的顽皮又很缠人，常要人跟他玩独轮车，他趴下两手撑地，要你把他的腿拉起，当把手推着他走，他更喜欢爸爸抱他摸吊灯，摸天花，有一次爸爸双手擎起卧姿的他，让他摸灯，那造型就像某公园里童子卧佛的雕像。

有时爷爷坐着看电视，他就爬上爷爷肩上要把爷爷当马骑，手在爷爷头上乱打，爷爷打趣地说：“为孙子做马，为儿子做牛，只愿牛肥马壮，夫复何求”。

2007年暑假，表哥从潮州来，小翔非常高兴，老是要表哥跟他玩，十一点多，表哥很累了要去睡觉了，奶奶怕两人一起睡，玩得不会睡觉，让表哥睡地铺，他也下地铺去，表哥上来，他也跟上床，表哥又下地铺，还未躺下，他又先到地铺。如此折腾四五次，表哥累得受不了，竟哭起来，最后表哥只好到隔壁房间睡了。

他也特喜欢俊玮小姑子，小姑很惦记他，一次姑子在电视上看到自闭症儿童的怪状，立即打电给爷爷看该节目，还担心得几次做恶梦，姑子常教他说话，跟他玩，有时还会教他说英语，二岁时他就会拿着梳子帮小姑梳头了，小姑头发长，他乱梳、乱拉、乱扯，把小姑整得像哑吧吃黄连一样不敢吭声。

小圣的破坏性特强，有时生气了要摔东西时，还会学这电视广告那样，叫一声“康其祖”，把东西摔出去，他喜欢拆钢笔，只要看到笔，他都把它扭开来，让它尸首分离，若不藏好，家里很难找到一支完整的钢笔和圆珠笔。

有一次爷爷花了100多元买了一架遥控直升飞机，没有二分钟，就给他拆得七零八散。

他对圆形的东西特别喜欢，锅盖、瓶盖拿着可玩半天。家里的几个鸿运扇外盖都给他拧出来玩，玩具汽车轮子也拆出来，路上看到有圆盖，他非捡不可。他不喜欢玩枪、汽车，只喜欢玩汽车转动的轮子，确是怪人一个。

更折腾人的是他跑起来，任你是青、壮年也难以追上，你越追他，他就跑越快，但只要你站住，远远的跟他说“拜拜”，他看不到你了，就会跑回来，因为这样，上了花甲的奶奶不敢单独带他出去玩。 

别看他身手如此敏捷，他的语言却较差，主动语言更少，但听觉异常灵敏，他睡在房间，你若在厅里开微波炉、电风扇他会跑出来看看。一岁多时，听到飞机从天上飞过，他会用手一指说“飞机”，但你叫他时，他装聋作哑，很少回答。  

语言表达欠佳，影响他与同伴的交往，和不熟悉的小朋友在一起，他有一起玩的欲望，但缺乏用语言沟通的办法，看见小朋友，他会上前去，但无法沟通，一会又各自玩别的了。

堂妹、表弟来了，他会很高兴去拉手，但玩一会就各顾各的了。

三、四岁前，他是堂妹昊妮的崇拜偶像，哥哥坐下，她坐下，哥哥跳沙发，他跳沙发，哥哥翻筋斗，他翻筋斗，哥哥要奶奶抱，他也要奶奶抱，别人抱都不要，哥哥吃什么，她也要什么，连哥哥啊的一声，她也跟着叫一声，哥哥无意放一个响屁，她学不来了，憋了大半天，后门仍无声无息。隨着年龄增大，她再也跟哥哥玩不起来，跟其它新朋友玩了。

不知是好客还是想趁机出去玩一会，每个来客要走时，他会先跑出门口等候，并送上一程，还会跟客人挥手“拜拜”。

他虽不常开口，但思维还可以，发音更准确，普通话讲得比爷爷、奶奶还标准。教他叫人，他会跟着叫。要他讲话，他会跟着讲，但大多是鹦鹉学舌。

他三岁不到，已会唱十几条歌，念几首古诗。他讲话虽少，但心知肚明。

一次，家里来几个客人，奶奶教他叫人，他一一叫过，但有一个叔公他没叫过，看那人西装革覆，气色不凡，他想了一想竟叫“老板好”，乐得大家哄然一笑。

他也懂得内外、亲蔬之分。爷爷、奶奶、爸爸、妈妈一起和他出门时，一个都不肯落下，你若半途下车或不跟他一起回时，他会哭闹拉你跟他走，和立扬哥哥出门，任凭有刘以一，刘奕辉、林昱楠在场，他只会拉立扬哥哥回家去。他也不轻易跟人走，即使是姑妈单独带他去玩，也不易带出门去，姑妈又气又爱地说“你就认‘四大柱’不理你了”。

若有一家人带着小孩在小区走，或有人坐単车要出小区，他会跟着后面跑，待人家进家门或上车了，他就往回跑了。

刘 西 元 简 介

刘西元（号乐善居士）笔名，春晖，微信名天狗，男，1946年7月28日生。广东省饶平县饶洋镇东作楼人，汉族。1968年12月毕业于汕头医专医疗系，原饶平县人民医院院长、书记、副主任医师。2006年退休，现常住广州。文学诗诗词爱好者, 先后撰写《刘西元诗集》录入诗词词500多首, 《刘西元文集》录入文章(包括中短篇小说、散文20多篇), 《刘西元医学论文集》50多篇, 其著作收入《潮人书库在》并曾在多种报刊发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