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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何处是我故乡
读王开岭《古典之殇》
──纪念原配的世界有感
黄婷
在邵武生活了40年,但我从来没有觉得这里是我的故乡,故乡只存在记忆里,故乡永远都在远方。
爷爷奶奶在,回故乡是省亲,爷爷奶奶不在,回故乡便是祭祖。
那是一代人的祭日,一代人的乡愁。
今年清明,当我领着两个从小在故乡生活过的妹妹回去时,我的故乡已经面目全非。为了打造所谓的“美丽乡村”,那座我曾经在这里出生,并度过童年时光的老屋,已经被夷为一片平地,种上了大片大片的油菜花。
那条两旁原本是鹅卵石砌成的小河,如今抹上了水泥,变得完全陌生了。
小时候在河边洗脚,我常常用力踩踏的那块有凹槽的石头也被用水泥抹平了。
我冬天会在河边捞冰块吃,并向伙伴们炫耀这就是城里人吃的冰棒。晚上在河边的小木桥上听大人们“现洋盘”,村里的各种新闻都是在这里发布的。
我二姑父是生产队长,常常说他家里的生活有多么幸福,三个表弟每个人都有凉鞋穿。我也每每以二姑父为骄傲,觉得自己简直就是皇亲国戚。
稍大一点我便经常在这里洗衣服,和小伙伴们比谁能一脚跨过小河。有一次卢米田的弟弟掉到河里,从上厅一直漂下来,经过小木桥,后来抓住了一块石头才站稳。最后被哑巴一把拉住才没有被冲走。这次回乡也没有见到哑巴,听说已经死了。
每次回家乡都会到小学里去看看,这是给我启蒙的学校,全校没有一个老师会讲普通话。这里也完全不是原来的样子了,当然比以前漂亮了许多。
“现代拆迁的效率太可怕了,灰飞烟灭即一夜之间。来不及探亲,来不及告别,来不及救出一件遗物”。
老屋的厅堂里挂了一百多年的那幅“极婺呈祥”的匾额是爷爷的奶奶七十大寿时溥仪的老师郑孝胥先生题的,据说那幅字有着极高的艺术价值,现在也不知到哪儿去了。
“每个故乡都在沦陷,每个故乡都因整容而毁容”。
就像诗人于坚的叹息:“一个焕然一新的故乡,令我的写作就像一种谎言。”这不仅是诗人的尴尬,而且是时代所有人的遭遇。
“故乡不仅仅是个地址和空间,它是有容颜和记忆能量,有年轮和光阴故事的,它需要视觉凭证,需要岁月依据,需要细节支撑,哪怕蛛丝马迹,哪怕一井一石一树······ 否则,一个游子何以与眼前的景象相认?何以肯定此即梦牵魂绕的旧影?此即替自己收藏童年,见证青春的地方?”
“当眼前的事物与记忆完全不符,当往事的青苔被抹干净,当没有一件东西提醒你曾与之耳鬓厮磨,朝夕相处 ,它还能让你激动吗?还有人生地点的意义吗?总之,它不再承载光阴的纪念性,不再对你的成长记忆负责,不再有记录你身世的功能。”
我走到后花园的位置,爸爸当年在福建被通缉逃回老家时曾经从花台上跳下来,是我第一个发现并告诉奶奶的。妹妹受凉时,奶奶总是在后花园里采草药煎水给妹妹喝,我这时就要充当帮凶抓住妹妹的手脚灌药。
厨房后面的那棵枣树曾经给我们的童年带来了多少美好的回忆呀,我和堂姐、堂弟、妹妹几个人中午不睡觉也要守着枣树不让人来偷。据说枣树被砍时侄儿曾抱住枣树不让砍,但一个孩子的能量是有限的,侄儿为了枣树哭了好几天。
我们整个黄家大厅里的人都是喝一口山泉井水的,喝河水的好多人家都出了傻瓜,我们家一个都没有。据说是河水缺少一种微量元素才导致傻瓜的出现。喃仂,求文,咪子,哑巴,癞子都是喝河水长大的,他们都是村里有名的傻瓜。村里人却说主要是我们黄家的祖坟葬得好,恢复高考后我们家好几个人都相继考上了大学。可当我到后院看时,那口石井连石块都被搬走了,我回到的已不再是我的故乡。何处才是我的故乡呢?
所有人皆为过客,皆为陌生人,你的印象跟不上它的整容。无数“故乡”在沦陷,被连根拔起。
当我惊叹于贵州千岭苗寨吊脚楼的奇观时,有人告诉我这吊脚楼是后来盖的,根本没有运用当年的建筑技术,只是为了满足游客的心理需求。
当我陶醉于乌镇的古镇风情时,导游说里面所有的设施都是现代化的。
在呼伦贝尔大草原的蒙古包里住的也同样是只有外表的包装是原生态的房间。即使在新疆禾木,除了那一股子被子的霉味带有一点原生态色彩,里面也都是伪原生态。
中国还有真正的乡村和乡村精神吗。那些古村名镇,只是没来得及脱旗袍马褂,里头早已是现代内衣或空空荡荡。在它们身上,我似乎没觉出“小镇”该有的灵魂、脚步和炊烟 ······ 那种与城市截然不同的生活美学和心灵秩序。
天下小镇,都在演出,都在伪装。
真正的乡村精神 ······ 那种骨子里的安详和宁静,是装不出来的。这世上还有沈从文笔下的《边城》吗?
每个人都应该赶紧回故乡看看,赶在它整容、毁容和下葬之前。
当然还有一个选择;永远不回故乡,不去目睹她的死。
时代在发展,在进步,生活不可能一成不变。但动辄花几个亿去打造一个所谓的“风情古镇”,“美丽乡村”,破坏它原有的格局实在是得不偿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