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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洁琼入选了正月正诗文大聚会大排名•2020中国文坛盛事•中华文化盛典,编号233号,请大家多多支持

传世梦:新时代中国诗人作家文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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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坚强不屈的生命》


         早上,一位朋友发我一幅图,图中是一株生长在水泥缝中的蕨类植物,异常的葳蕤、青翠,旁边附有他朋友的调侃:学习你的坚强,夹缝中求存。图中的这蕨连同这句话顿时如千斤巨石投掷于我的心海,激起浪花朵朵。蕨不开花,没有姹紫嫣红的装扮;蕨没有高耸入云的粗干繁枝也就无震慑人魄的恢宏之势;蕨没有少艾的娉婷与姽婳,这博人眼球的一切外在的优势,它都不具备,生命何等卑微,令人不屑一顾。然而正是这卑微的生命却克服劣环境中的种种艰难困苦以蓬勃的生机给人无限力量。只要你留心看,但凡有一线缝隙,一丝尘土,它们的生命之泉就会喷涌而出。夹缝里,大石头底下甚至大树上无处不见它们的踪影。从它们坚毅、顽强不屈的品格中,我看到了父亲的足迹。我曾写过几篇关于父亲的文章,由于知识浅薄,弄得绞尽脑汁,还是才尽词穷,无法把父亲的品格、一生的经历细致、准确、生动地描述出来。今天蕨的照片让不情不自禁地又想起父亲,父亲与蕨有着共同的高尚品格——坚毅、刚强。

        父亲的一生被莽莽榛榛的荆棘包裹,甚至被灾难的毒剑刺中几次,险些丧命。父亲五个兄弟,排行老二。如果我的记忆可靠的话,父亲告诉我他的小弟我的小叔在二十二岁那年被生产队派到与越南相邻的一个县搞建设,意外身亡。父亲的兄弟多,靠爷爷奶奶养育五个孩子是非常困苦的。伯父比父亲大两岁,少年的伯父考入了初中,一毕业就可以有正式工作。等了两年父亲也考入伯父所在的学校,当时还有大叔也在读书,二叔和小叔年龄太小不能干活,爷爷奶奶无力同时送三孩子上上学,考虑到伯父马上就有工作了,父亲又特别勤劳,乖巧,而大叔比较顽劣,偷懒,权衡利弊,他们俩决定舍弃父亲升学的机会,让父亲一起肩负家庭生计的重担,我父亲的舅舅尽力劝说爷爷奶奶送我父亲上学,并许诺承担父亲的学费和生活费。爷爷奶奶终于答应送父亲读书了,父亲欣喜若狂。可好景不长,一个星期后,爷爷奶奶就不许父亲读书,因为家里缺体力劳动。言听计从又孝顺的父亲对父母的不公没有任何怨言,他哪里知道从他放弃与爷爷奶奶据理力争而失了学就注定了与苦难命运共呼吸。五六十年代正是国家穷困潦倒、哀鸿遍野的年代。他的少年是在怎样的劳苦中渡过可想而知。到了青年,还没成婚的父亲在安和的大矿厂当矿工,那是高危险的职业。现在国家这么发达了,安全措施又很到位,可几乎每年都有事故发生,死人的事偶有发生。在那个科学技术非常落后的年代,其危险概率之高不言而喻。矿厂里再差,毕竟是国家单位,还有勉强能维持生命的粮食,与家里比,肯定不会那么挨饿。父亲非常勤劳善良,他经常帮助妇女、体弱的人干活。人们记着父亲的好,一有机会也会回报父亲(尽管父亲行善的目的不求回报)。女人的饭量比男人少很多,冬天剩饭不会馊,她们就常常分一些给父亲,父亲孝思不匮,时时刻刻记挂着爷爷奶奶,自己省吃节食,又积攒女同事给的饭,待休假时把好不容易攒到的粮食带回家孝敬爷爷奶奶。恶劣的天气也有时能碰到,不管是刮风、下雨、还是大雪纷飞,父亲似箭的归心不被任何坏透的天气旭挡。回到家,往往天已黑,第二天凌晨就又起床披星戴月赶着去安和上班。那时是不通车的,父亲靠的是结实健壮的双腿。高俊、挺拔的父亲力大如牛,健步如飞,他全身好像有使不完的力气,即使累得精疲力竭,也决不在父母面前说一声累,诉一句苦。

       父亲的忠厚、老实、勤劳、纯朴、善良是有目共睹,有口皆碑。一次,父亲在给工友们送饭回来的山途中忽见地上有一个鼓囊囊的包,好奇心驱使父亲捡起来,打开一看,里面是大叠大叠人民币。父亲想:这么多钱一定是人家有急用的,万一找不到不知道会有什么灾难发生,必须捡起来寻到失主。父亲想到这立刻捡起来。他不敢冒然说出去,怕饕餮昌领、谋命。没有一天就听得有人说厂里的财会丢了所有职工一个月的工资。当时的矿厂职工有好几百人,可想而知那个包里的钱额有多高,份量有多重。父亲毫不犹豫地如数归还,那个财会对父亲满是感激之情,埻厚的父亲引以为荣,心如饱饮醒醐般甜蜜而满足。父亲与母亲结婚后,陆续生下了好几个孩子,一个比小姐大一点的女婴在襁褓中就夭折了,这对于父母来说是无比伤痛的。生活的重担让他们无大多闲暇沉浸在悲痛中,必须打起精神来为着一家的辘辘肌肠而劳于奔命。

       七五年八月的一天随着“哇哇”的坠地声,一个新女婴降临到这个一贫如洗的家,那个女婴就是我。面对新添的生命,父母没有一丝欣喜,而是唉声叹气与蹙颦眉。是养还是扔掉,父母犹豫不决,送人是不可能的,那个时代家家户户的小孩多,自己的都养不过来,哪有钱养别人家的孩子。思量再三,父母决定还是把我扔到江里。小叔听说后,心急火燎地从学校赶回来,极力说服我的父母留下了我。没有小叔的劝服,我的肉早就成了鱼肠里排出的粪便,我的骸骨被沉落江底,所以我感谢我的小叔,同时也理解父母的迫不得已。父亲为着一家七张嘴的果腹之食而忧心忡忡,绞尽脑汁。尤其在青黄不接的时期,能有粗茶淡饭填饱肚子就不错了,哪敢奢望其他。食油隔三差五的断,长期吃斋肯定不行,为了给子女们增添营养,父亲在苦楝树开花的雨日,利用不能下地干活的天气去江里捞鱼卖换油钱。六七十年代,苦楝树开花时节,天气依然很寒冷,河水冰骨。父亲穿了短裤,戴上斗笠,披上蓑衣,提起渔具向着寒风呼啸的雨帘里走去。寒风虽没有冬天刺骨,却也冷得难以忍受,父亲冷得直打寒颤,嘴里“嘶嘶”地吸着冷气,身上的肌肤瞬间起满鸡皮疙瘩。父亲没有畏惧于严寒,他脑海里是那一双双望向他的饥饿的眼睛,为着那一束束渴望的目光,他心中升起了一股无形的力量,这股力量战胜了一切恶劣的天气。来到河边,父亲毫不犹豫地走进江里,倾刻间,似乎有千万根针从他脚心底扎入,顺着血液飞快地湧向身体各外。刺骨的痛让寒颤不已的父亲咬紧牙关,弯腰曲背开始捞鱼。豆大的雨珠打入江里,水花四溅,一圈圈圆荡开来还未消散又荡开一圈,又似无以计数的银蛇在水面蜿蜒游动,迷迷茫茫地如父亲的希望隐隐约约地闪现。父亲在浑浊的长着柔柔长长的水藻的江里用右腿由外向内驱赶。赶会儿提起渔具,仔细看是否捞到小鱼小虾,倘若有,父亲为着那闪光的希望而满心欢喜;假如没有,父亲黯然神伤。家里的油钱就指望在鱼身上,父亲又怎么能做到“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豁达情怀。”自从母亲告诉我父亲在苦楝树开花季节捞鱼的心酸时,我的心中蓦然对苦楝树尤其它开的花无比的青睐。那一棵棵伟岸的苦楝树难道不是父亲那提拔的身躯吗?那苦楝树馥郁的芬芳难道不是父亲坚韧顽强、纯朴、善良的品质吗?如果艰难和困苦是两块相连的水泥地,那么父亲就是那株在夹缝中葳蕤生长的蕨。

         尽管父亲去世已四年半,母亲每每忆亲来踽踽凉凉,泪流满面地向我絮絮叨叨地说着父亲怎样的吃苦耐劳,怎样的受苦受难。我从不认为母亲是在强聒不舍,那不正是母亲对父亲浓浓爱与依恋之情吗?父亲不仅勤劳,而且乐善好施。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在我哥十岁左右的年龄的时候,父亲去江边挑沙子,他看见蜿蜒的田埂上,一张与哥同样幼稚而惊恐、陌生、泪水涟涟的脸。父亲走近那孩子问其情况,原来他是道县的一个孩子,父亲是公安局长。孩子很淘气惹来麻烦父亲厉声呵斥了一顿,孩子赌气想离家到亲戚家住几天,没想到迷路了。父亲温和地安慰他并带他回家,准备忙过这一阵紧张的春耕时间就亲自送孩子回家。如是现在,去一趟道县很容易,一天便可往返。但在交通极不便利的六七十年代,去去道县并不容易。父亲忙了十来天还是抽不出时间送孩子,心里非常着急。一方面担心孩子会有其他想法,一方面担心孩子的父母找不到孩子而相思成疾。父亲觉送孩子回去的事不能继续拖延下去,可是时间又抽不出,他只好跟让我未成亲的大舅送去。当孩子的父母见到孩子的那刻激动得热泪盈眶,欣喜若狂,他们对父亲和舅舅更是感激零涕。当时为了表示感谢,孩子的父亲拿了两百元报酬和一封用毛笔写的感谢信给舅舅,同样善良、纯朴的舅舅只接了那份感谢信。舅舅回到家将感谢信给了我父亲,父亲如获至宝,迫不及待地小心翼翼地拆开信封,认真拜读。洋洋洒洒,遒劲俊秀的字体,字真言切的话语无不令父亲喜不自胜,更主要的是那心里的表扬与赞美令父亲如饮蜜酿,一股甜蜜甜到灵府。父亲读了一遍又一遍,也不知道读了多少遍,才不得不放下小心地珍藏起来,比他的金钱还藏得隐秘。以后的日子,父亲时不时拿出来读,每次都能见他眉开眼笑。我上初中后,也偷偷地翻出来读了几次,然后悄悄地藏回去。师范毕业的那年暑假,我又翻出来读,那时,纸张早已发黄,折痕也见烂了洞。后来就不知去向了父亲找了许多次没找到,他怅然若失。我很愧疚,因为我疑心自己弄丢了那封信。

        父亲死后,我非常渴望能找到那封信作为父亲最宝贵的遗产由我珍藏,翻箱倒柜寻不到一点踪迹,我满腹遗憾。父亲已经离我而去。但由有父亲的日子叠起来的背景永远成了我周遭的墙,结实而又渺远。他的顽强不屈的精神正向那株蓬勃着生机蕨在我的生命里生生不息。 

作者简介作者:雨蝶原名时洁琼,广西桂林全州县人,教师职业,爱好写作。曾在《南国作家》、巜作家驿站》发表过一些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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