坎上坎下的忐忑人家  【四】  小说/千百渡

人天生猎奇算不得罪过。大庭广众下听这类似家丒的轶闻。好似又甚为不妥。，本为解闷的社长连忙叫打住。

但萎缩的土士冒明显添了劲。刚才也喝了一大海碗队长家的霍香茶，以前也真的还没想这东西的好口味。知道霍香正气，还不知道这等清凉，提神不少。无奈这天太热，心里又窝着事。昨天望水乡赶集回来路上碰巧听喜莲花的爷爷刁令说今年的低保可能有变，还神秘兮兮问他:"不瞒你吐时髦，信不信由你，我都亲眼看见过了红头文件的……" 土士冒不由得不相信刁令的能耐。红县那边哑火乡的第几副乡长就是刁客的小儿刁郎。头几天黄昏开着宝马悄悄回来过，下车腋下还夹着好大一个公文包。这次回家也不像先前――老远就打喇叭。好象生怕乡邻不知道他衣锦还乡似的，还怕同僚笑为锦衣夜行。刁郎匆匆进屋，连忙着出来迎接的娘都没叫一声。与其爹嘀咕好一阵儿，又打开公文包抽出什么给他爹瞧了瞧。邻居就看见他车不开大灯就走了。

昨夜邻家巫婆婆破电视上也大声联播这码子事，要精准扶贫什么的。还通报哪里违法违纪，处分了好一串串人。

夜未央天忽然变凉，八岁小女丹红就跟着着凉。黑灯瞎火的猛又听那破柴屋上乌鸦乱叫。一个人当爹又当妈。日子本来过的窝火。几重事叠来。原本祈祷巫婆婆热心热肺地帮着改了姓，却没转来多少运。现在需用得上自己签字的地方越来越少。科技他妈的跑得飞快，银行取钱原触屏，现在而今眼目下刷脸了。看来这张老脸值钱了。而手爪子总是痒，小街上总要去小茶馆小座，小打一会儿小麻输掉几个月烟钱。想一想抽烟也算够节省。一支烟分几次才抽完。看看人家进出乡府收潲水的都抽玉溪什么的。我真他妈窝囊，连石溪沙溪都冇得过瘾。桌面也隐隐约约，年至少有两处不同。 红头文件是当众拿出来念的。不象往年那个古社长只是口头传达。还美其名曰那红头文件可是称得上官的人手里公文包里才有的。还自嘲着与贪边都沾不上。因为不配叫官。二是社长新竞聘当选。或许新任三把火，文件精神要落实，真的要斗硬。

不过才听到那与孤四家的家陈谷烂芝麻。似乎又给自己今天来开会的淡有淡无添了盐。往来与孤四都各占一份低保。今年名額减少，自己在远亲刁令的小儿帮助下又找了一份扫街的活，虽说工资不多，但也高于低保线了。来不来开会好似都无关紧要，听会也无往事有奔头的。

适才听到的孤家那似乎有些揭短的事与土士冒毫无半毛线的干系，八杆子也打不着。自己一个外来孤儿，在这旮旯里不沾亲带故。自姥爷去后，容好心的巫婆婆的闺蜜邻居苦妈收养才立住脚。与苦妈生活虽说是苦一点，但总比没娘的孩子卜咚他们好出许多。这方天空容纳了自己，这里山水养活了自己。一草一木一风一俗，心都生不少感激的。与孤家从来也无深仇大恨的。一个坎上一个坎下。两家:既然当初抵坎而建，彼邻而居，肯定也无世仇，两家鸡犬相闻，殊不知乍的近几年不再往来。真的做得绝，把路都挖断了，本来乡里乡亲，低头不见抬头见。就因低保的事才扯红的脸，才打人了筋。加上土士冒改姓的事遭过孤四的添盐加油更觉离谱:说小时候就卖姓卖家当，长大了说不定还会卖国卖人民。土士冒哪有那么重的称量去卖国。但这事一直如一根刺入喉咙里的小鱼骨头深深嵌入肉里。哽不下去，又吐不出来。想到自己的出身和经历，忍住气吞声的过日子多了。

被孤四嘲笑卖祖宗这件事过了好久才总算哽下去了。但似乎横刀夺爱这件事却添了新恨。

俗话说山里常常飞出金凤凰。桃花坎旧时也算一处桃花窝。虽说十来户人家，老少美人胚子的不下七八个。乡邻流传的七八朵金花――徐娘半老的寡居的巫婆婆，当新嫁娘喜菜花的二姑秋桃，闭月羞花的过婚娘孤四妈孤彦，风流成性的风大爷的千金风月乔，以及娇小玲珑长着一颗大大美人痣的苦妈以及长着一对小酒窝一说一个笑的千人迷女儿叫环香的。还有上文已露面的身材火辣的凹凸嫂和她一双

娇滴滴的一双小女儿。

老一批俏佳人风流已风吹去暂且不表。清纯如泉

性野斗犬的淑女除风月乔以外就环香这个妮了。真似红颜祸水。不上百来号的一个庄就号千人迷。

大长腿小蛮腰，衣架苗条，杏目含情水灵精怪。一双丹凤眼，一头秀发及腰。谁见谁都心荡涟漪。与土哥孤哥年龄相仿，小时候一起玩过过家家。土士冒明知不是她的菜，可被苦妈收养为干儿子后，叫环香姐。与她朝夕相处，不觉生出一种莫名情愫。秀色可餐，食色性也本无可厚非，也用不着厚黑。

坎下居住的孤四的模样自没得说的，深得他妈的遗传。也深得他亲爹的遗传――一表子人才，一肚子坏水。深让他老妈遗憾，真的是瞎了眼。

土士冒以前也断断续续听说过弧四家那挡子事。那都是这一点那一点支离破碎的。

土士冒与环香相处久了，青梅竹马的。自以为有那么点意思。可后来发生的事史料未及――环香跟着孤四跑了。再后来听说孤四穿着一身鲜，拿一大把钱回来了。苦妈哭天哭地着追问:“天杀的，你把环香弄哪儿去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