坎上坎下的忐忑人家  【七】  小说/千百渡

 谣言终归是谣言。环香与人私奔的事未能重复到一千遍，外出旅游半年多返乡媒老坎就带回了真相。

  那是媒家办完儿子生日那场盛宴后，儿子媒老板为示孝心与感恩，叫媒老坎随他出去散散心。媒老坎也觉办完这次宴席

十二分的累，这一出去就半年多。回庄见人就说这次外出见到环香那姑娘的。好似有意无意证明环香姑娘的清白；以及环香的出走与他家那次宴席，那些场坝坝电影毫无干系。

  老板的话总是有得许多人相信的。

    谣言事后不过是一句笑谈。可就算这个是笑谈，差点也把当事人的魂儿吓散了。

   本来苦妈就死活不肯相信――女儿会私奔。俺家女孩打小很懂事省心。跟着自己一路走来，饱一顿饥一顿；暖一程，冷一程。经过很多人事变故。小不点儿竟然学会了察言观色，也懂得很多人情事故。上学堂念书那时也受到老师多次口头表扬，所以每学期那三两块学费。虽总是要欠到最后才交，老师也不像对其他淘气宝欠费那样对待。人又长得水灵精怪的，一笑一对小酒窝。真的谈到了女儿的漂亮，苦妈却没有一份骄傲，反而多出一分担心来的。不说什么红颜祸水，红颜薄情什么的。秀色的确可餐。自已作为一个美娇娃，深知色字头上一把刀。关了灯做得的事黑夜什么不都是一样的。可偏有人好色，作为一个过来人，都遭受不少骚扰……。

  这世上 恐怕不止一个两个多事者好事者。多半是哪只赖哈蟆吃不到我家的天鹅肉，或者看见我家鲜葡萄心酸去嚼舌根？即使去嫉妒别人家？现在好了，总算从媒老坎媒老板口里印证了自己的想法。

     环香所打工的那个发廊，是租风大爷临街的老屋，一套小而巧的吊角楼。现代只能到某些古风尚存的风景区方可一见的那种。阁楼上面是可以住人的，阁楼的窗半月洞形。阁下挂出店名也挺招风的，叫风月发廊。住在这小阁楼里真还可以望月纳风。

   楼下的房屋虽说不上宽， 但也进出两通。用屏风隔成两个单间，里面一间有透亮的门帘隔着。看来

是用来吃喝拉撒的，隐约透视有锅碗瓢羹。店面门墙上两扇窗，跟阁楼上一样颇为讲究。不同处是圆中带方，远点似两个大铜钱。小格是方里有圆，也是镂空雕花的，古色古香的木质构造。这窗为这楼出气又争光;送氧又拒凉；窗外的景来景往，窗内的情短情长。

  走进店来，进门左边摆有两叁张可转动的座位；有靠背扶手外还有垫脚的，类似太师椅。右边安放一条形木纹沙发，生意忙活时，可顾客坐三五人。左右两边墙上都有一块硕大的玻璃当镜子。这也算得上颇具的匠心：具有多个功用的…让来来往往的顾客借此正一正自己衣冠，瞧一瞧自己的尊容。坐在太师椅上理发的男男女女 老老少少可以从身前身后墙土的玻璃镜片折射反射出自已的脸形头形，看墙上贴着各种模型发型来参照，让理发师来修理自己的造型。看得惯自我尊容的，目不转睛地看着理发师那一剪一推一梳一吹。谈不上恭维自已真面目的，则也可眯上眼装迷糊，在那太师上假寐打盹而不至于手脚无措无处可放.安心乐心任人在头上摆布。

 这般的理发店，按理说生意不会太差。:街对面就是风大爷的照相馆。照像:的人儿总得先理个发吧

   坦白说，那时理发这个行当良萎不齐。社会上有人作事坏了理发店的名声。城里城外风声甚紧的扫黄扫毒，打黑抓赌。街上的警察时不时来明察暗访的。风月乔甚纳闷烦恼:'"他们这样三天两头穿着制服进进出出……不知旧里的人还以我这个店有什么猫腻。吓得回头客也不见回头了。这样子搞下去，他们不是专门来扫我打我的吗:？生意怎能再从头做下去？

  这个店原开在城中村的，就听信风大爷吹， 说他这一片老街如何热闹繁华。可老远老远都找不到一家理发的。

早先月乔姑娘立足开业理发的是那个城中村，还当是城内的农家，城上的乡下。处于外强中干的尴尬:。衣食住行对一进城就一心想创业开店的，经济上也能承受。位置上毕竟占够地利，四面笙歌。周围高城上下不完全是有钱人，高处也有不胜寒的。为了生活，走过一家又一家超市，哪怕什么好又来，又什么好又多。都要到五里八里外的城中村来挑米背瓜，买鱼捞虾，勤简持家;忙不白搭，空了洗脑，闲去理发。

     那个颇带土豪气质的风大爷就是这等货色。

为了讨口便宜的豆花饭。一阵风约似的来到城中村。吃上了一海碗，很觉爽胃爽肠的，不过瘾又叫上一小份。走出店门时，竞然打了一个嗝。

摸摸没摸到往日的油腻，却摸到一嘴胡须扎手。难怪昨晚亲热那小猫咪时，小猫咪直叫欢。抬头一阵风吹开风大爷风衣风帽，不觉头痒痒的。该到理发的时间了。

  与经常给别人照像的人是绝少给自己照像的。但总保留敬业与职业形象。  

   一撩头巧不巧看见对面一个风月发什么的，门边上站着一个模特般可人儿在无聊的张望。走近一看，果真是自己想找的那个发廊，只是广告牌似乎年久失修，或经历太多风雨。牌面陈旧斑驳破烂，而且那廊字下面的那个郎少了个耳朵。

   再往前走，心中暗自窃喜: 这次理发可不像往回别处等的个鬼火冒的。店里三两看似理发员外，堂内显得空荡哟。生意也似乎不大景气，档次似有。服务态度却有点不见热情。进门时还好，那摩登女孩还算上心地行了一个鞠躬礼:大爷，欢迎光临。想到不用排队就可剪脑壳……风大爷也就忍了气没发出来。

   这里理发的规矩是先洗后理。进来洗头的是微肥的姑娘，嫩滑的纤手梳洗头顶，柔柔拂过脸面，不觉甚为舒服。也开始聊起天来:风大爷的确有风度，当然也很会吹。

   风大爷到这里来是别有用心了，哪仅仅是吃哪两碗豆花饭，他哪瞧得上那丁点便宜啊:他照相馆附近缺少一个理发的。想到帮助别人就是帮自己。所以早就东打听西打听，知道城中村这儿有这么一家开得半生不熟半死不活的理发店。并且不惜花心思

不惜花费小仔仔钱，获取理发店的一些内部信息。待了解得差不离后，就展开系列如风约般行动。

所以姑娘一开始给他洗头，他就开始给姑娘们洗脑。当然利用风大爷自己会吹的优势。

  "姑娘们，看你们个个长得桃花一祥水灵，可今天的生意却这么冷清，桃花也寂莫。遇到了坎了吧!"

 这一吹，吹来了几个姑娘的一片心酸。

  尤其是门店外那个，竞然粉腮含泪，如梨花带雨。

" 姑娘我知道你叫环香。`

那窈窕女娃一听眼惊得溜圆？"我还知道你老家那边在传你流言 --说你与人私奔了。`

 听到这话女子不觉桃面飞红，羞中藏怒。

  这恰是姑娘心中一处隐疼。

“桃花坎下那媒老坎以及他儿子媒老板，你该知道吧？'他爷俩前段时辰在繁华老街那边闲逛，路过我相馆时，进来小座时谈过这码子事…"。

"啊， 我忘了告诉你们: 我也在桃花坎上住过一些日子。"

   几个姑娘一听哇地一声 :没想到这千里之外。原以为举目无亲，没想到竞然遇到了老乡，旷且这么有钱的范儿。我们咋不认识您?

(小说未完待续)

――欲知老乡乍不认识老乡，请听第八回细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