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满仓的纠结事之五：再度纠结

作者/黄新年   主编/安静    

      与续满仓签罢合同，王与时下午回家陪母亲吃饭。饭桌上母子俩闲聊，王与时对母亲说了邀约楼今天签约一个二胡演奏者之事，并想请母亲出山来为二胡独奏做电脑背景设计。

        王与时的母亲王月娥今年五十多岁，是一个智慧型女性，秀外慧中，年轻时爱好绘画，置景。六十年代后期随文工团报名支边，奔赴新彊，在建设兵团139团工作。她设计的电脑背景能根据演奏者的曲目内容增设不同的背景，追随曲情、曲意变换背景以增强演奏效果，使客人达到视觉听觉双重享受，可谓一流。如今儿子邀请，母亲自然是欣然接受。

       这天王与时将满仓邀至经理室，让满仓将所会曲目列出来，随后请母亲月娥来经理室与满仓见面，勾通配合以备制景需要。片刻，母亲月娥来到。与时站起来对坐着喝茶的满仓介绍：“大叔，给你介绍一个合作者，这位是我的母亲王月娥，以后作为你二胡独奏的背景没计，你的每一曲从头至尾布景置换均由我母亲负责，你们俩多沟通，一定要做到情景交融。”转身又对母亲说：“这位是刚签约的满仓大叔，在二胡演奏方面很有天赋，你们俩好好聊聊。”言毕，二人不约而同的伸出手，行见面之礼，一抬头两人都楞住了，“你……”?“你……”？继而一双手紧紧相握，眼中充盈激动的泪花。片刻，月娥转身对愣在当地的儿子与时说道：“来，见过你的姨夫。”

       “姨......姨夫好！”与时好惊奇，以前从未听母亲提过有姨夫这一说，虽满腹疑问，但碍于面子还是很大度的显示出热情来，拥抱于满仓。

       满仓即欲询问这其中缘由，终被月娥幽怨的眼神暗压下来，只听月娥对儿子说道：“先把身边的工作放一放，走，回家给你姨夫接接风。”

       走出邀月楼，坐上小车，来到市内的家中，月娥交待与时给满仓斟茶 、倒水，自已便来到厨房忙碌起来。

        喝着茶，王与时便询问起母亲老家的一些事来，满仓道：“你母亲与你姨月梅是孪生姐妹，你母亲大于你姨，当年你妈随文工团支边到新彊后我们就失去联系，你舅爷、舅奶一直牵挂着你妈。这下可好了，没想你都这么大了，随后回家看看你爷爷奶奶去。嗯！你爸爸在那里？叫上他咱们一同回去。”

      与时悲然道：“我出生以来一直未见过我爸，问过我妈多次，对于老家的事总是避而不谈。好象有好多的难言之隐，只说我爸出国了，留下唯一的二胡作为念想。其它我也一概不知，姨夫你知道我爸的事吗？”

      “你把那把二胡拿出来，让我看一下。”

       与时转身来到母亲卧室的柜中取出一把包裹严实的二胡来，走到满仓面前，打开，取出递与满仓。只见满仓接到手后，暗想道：这不就是三十多年前闹地震挤坏的那把二胡吗，一直找不到，怎么在这里？想起在邀月楼，月娥欲言又止的眼神，满仓谎言道：”我也不认识。”

       说话间，只听月娥道：“与时端菜，让你姨夫快吃饭吧。”王与时起身端菜，月娥盛饭后来到客厅，一眼看到那把二胡，急忙拉着满仓的衣襟来到卧室，关上门，急切地说道：“你给孩子说了什么了？”

      满仓看到月娥这样惊慌不明原因，只如实地说：“我没说什么，只是这把二胡怎么在你这里，孩子说这是他爸留下的，怎么说？孩子他爸在那里？”

      “在那里？你就是他爸，这块石头压在我心底三十多年了，是到了该搬的时侯了，我想找机会把这事告诉孩子。”

       满仓愕然，一头的雾水：”怎么可能，这可开不得玩笑！”

      “妈快点叫我姨夫吃饭，有什么还不能当我面说，我又下是三岁小孩，还瞒我”。与时见母亲慌张拉走姨夫的神情，颇觉神秘，渐觉诧异道。

        月娥道：“来啦。”又小声地对满仓道：”装什么都不知，随后我再给你细说，记住！”

       出得卧室门，来到餐厅，只见碗筷齐备，又多了一瓶杏花村酒，与时给杯中倒满酒，递与满仓，月娥，说道：“今夭高兴巧遇我姨夫，来，妈，你也喝一点，陪一下，我先喝为敬，说毕一饮而干。随后推杯换盏，月娥心中有事，多次阻挡无果，与时疑惑增多，给满仓端酒就频繁了许多，不知不觉中满仓就多了，说话也不理智起来，对月娥道：“你应该把孩子他爸的真象告诉他，怎么能让我背锅！”“啪！”的一声，月娥碗掉在地上，碎片四飞，人呆立，不知所措。静！静！三人同懵，稍刻满仓才猛然清醒过来，但泼水难收，叫一个无奈啊！

      与时见此情景道，“妈，姨夫你们就不要遮遮掩掩了，姨夫你是不是我爸，明说吧，我小的时侯，人家都骂我是野崽子，我受够了！”

       满仓愣了，月娥傻了，与时急了。沉思片刻月娥道：“是的，他就是你的亲生父亲。”说毕月娥如卸重负，低下头，等侯儿子的责怪。

       不料与时满足地说道：“不论你们有什么恩怨，总归来说，我有爸爸了，爸爸，儿子敬您啦，我高兴我多喝点，”说罢又连喝几杯，不知不觉间一瓶酒就光了，不善饮酒的与时醉的迷迷糊糊。被满仓和月娥扶到卧室床上，再次来到餐厅，满仓疑惑地询问起其中的缘由来。

     事己至此，月娥就只有将往事一一述说与满仓。三十多年前的一天，演出《杜鹃山》成功，全剧组人庆祝，摆宴。中途家里有事月梅提前回家了。满仓年轻气盛无形中多饮了几杯，已有醉意。月娥送满仓回家，回家后错把月娥当月梅，强行床床笫之欢。月娥虽与月梅孪生，但性格不同，月娥兰质慧心，不善言辞。月梅性情中人，心直口快。他三人同在文艺宣传队，月娥做置景，月梅饰演党代表何湘，满仓主演雷刚。从上学到出入社会，因性趣相投，在一起日久生情。月梅热情奔放，敢说敢做，表白于满仓，相互衷情。而月娥羞于言辞只是暗恋，做为姐姐的她也希望妹妹幸福，内心备受煎熬。这天满仓酒醉无礼，月娥本欲拒绝，怎奈初经世事，再加上内心深处对满仓的挚爱，也就顺其自然，成就了满仓的好事。岂料竟导致月娥珠胎暗结，一月过后，未见月事，月娥知道怀孕了，心地善良的她为了妹妹的幸福，顾全家人脸面，于是就瞒着父母，留下一纸别离信件，报名支边，进入建设兵团来到新彊，次年生下了儿子与时。

故乡的人和事月娥对儿子釆取封存，一晃二十多年，这期间，儿子多次遭人白眼，追问生父下落，月娥一直瞒着说他爸出国了。改革开放后，月娥承包了兵团一百多亩地，又做了几年生意，积攒了近百万元，对故土的那份眷恋，促使她回到了灵宝盖起了邀月楼，要为建设家乡尽微薄之力。人常说强将手下无弱兵，经过一段时日的调教，再加上与时的智慧，对于邀月楼经营，可谓青出于蓝而胜蓝。月娥就放心将邀月楼交于儿子打理，自己在幕后做起了顾问。

         从新疆回到灵宝好多东西都被遗留，唯独一把二胡的珍藏引起与时的留意，并多次追问，月娥无奈，只能对儿子说是父亲的家传之物。

        听罢月娥详细述说，满仓明白了月娥离家出走的原因，心中五味杂陈无法理顺，只是双目注视月娥良久，长叹一声：“你太辛苦了！不容易啊！怎不早说，让我也承担一点责任。”话说开了，月娥也淡然道：“我辛苦无所谓，现在既然孩子知道了，就给他一个交待，让他归宗吧！”

      满仓默然   ……   

       是夜，月挂中天，满仓独自一人来到函谷关景点东边河畔，从肩上取下二胡，一曲徐沛东的《苦乐年花》在满仓的两手间如泣如诉的飘荡出来：“生话是一团麻，那也是麻绳拧成的花......”。该如何让儿子与时认祖归宗呢？满仓对自己当初做此蠢事悔恨不已，即感慨月娥的痴情及抚养孩子的不易，又不忍伤害这迟来的父子情结。想起与月梅三十多载的患难与共，夫妻情深。满仓左右为难。一切的一切怎么给月梅交待这件事?月梅能原谅他吗？   

作者简介:黄新年，微信昵称竹林听雨，河南灵宝市作协会员，因与文字结缘，常喜玩味文字，畅游文苑，偶有拙作，记录生活之点滴。用文会友，广交贤达，以食读者，谨希大家喜欢拙作，参与点评，互勉共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