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回从前

文/刘向东

四月小，五月大

扳着手指细数日子

离儿童节还有六天

一个周前，我见到了小妮

小妮是她的乳名，和小时的学名

长大了，她改了名，好像名字会长大

仿佛我还能再回从前，有神喻

每年，我都有不曾长大的时候

一些小情绪，会来打扰我

有小欢喜，带着轻愁

提着童年的月亮

文/刘向东

一直在寻寻觅觅

今夜，我俩提着童年的月亮

走在回归童年的路上

所有的月光，都打在

这条乡间小路上

我俩的背上起伏着小小的书包

书包里藏着长大成人的理想

我俩已经认识不少的方块字

也读过文言文的《聊斋志异》

我们半大不小还不懂爱情

害怕狐狸。一直想，这么寂静的路

依靠月光向前延伸，如白蛇吐信

我俩就大声喊对方的小名

石头——，菊花——

菊花——，石头——

两个名字，就在两边

黢黑黢黑的山脉上不停滚动

一直把我俩喊出了梦境

也没有把我俩喊大

做梦一样的事情

    文/刘向东

这样的场景可能发生

具体时间待定——

某一天车延高想起老家

在梨乡，我们相见

两县交界处画一条线

他家在线南边，我家在线北边

也许他家的后院有两棵树

一棵挂着参军的理想

另一棵悬着文学的梦想

梦想犹如夜色，星月十分遥远

车延高写给徐帆的诗里说过——

“梦，有时和真的一样”

今夜，我在只有四个人的微信群里

加了一个名叫“羊羔体”的诗友

我说，老乡好，我是果都栖霞人

他说，向东您好，祝福快乐

——这真和做梦一样，但比做梦

多了一条长长的尾巴

列车奔向远方

   文/刘向东

我知道八月有特别意味

为此无视一种存在而独享另一种

就像红色的高粱又回到土地

就像那站在土地上的人们

他们都举起了手中的太阳

其实在八月里，在农历的八月

我所能拥有的只是怀想与寻找

我看见一辆辆列车停下又开走

像在一次次告诉我，当年的高粱地

再也长不出红红的高粱

一次比一次更加相信

来此暂停的某次列车上

一定有我童年的伙伴

为此我用目光打开车窗

翻遍车厢里每一个座位

像七月我未来得及签收的坝子清

擦身去了远方，八月它又回来

七月我在彩云之南，我品过它

它使我深醉，又回醒，不伤头

“分手时，我不敢说话

怕言辞间滚落泪花”①

为此我更愿回到晚上

在八月，农历的八月

天空一次比一次明亮

所有奔向远方的列车

都浸泡在日渐饱满的月光里

注：①引自诗人西木诗句。2017年7月27日起，参加云南省第二强制隔离戒毒所作家一对一帮教活动。7月31日，在贵阳车站分手返乡，西木作诗留念。

昨夜阳光慵懒

                   ――忆梦中与张炜先生深谈

文/刘向东

昨夜阳光慵懒，洒满农家小院

我猜想这应是半个世纪前的事情了：

土坯房，茅草屋泥院子，还有猪圈

你下到猪圈里，向外除猪粪，

你的父母在土坯房子里

这样的场景我依稀在哪见过

那时你的年纪和现在一样

现在你是作协副主席

这并不奇怪，这是昨夜的梦

梦由心生。任何梦境皆主观的真实

譬如你祖藉是这霞光栖息之地

除粪情节，被一位老作家

写进一部长篇乡土小说

研讨会时你专程来过

你感叹阔别家乡三十年之久

我们合过影，说过话，真真的像昨夜

只是我忘记了你昨夜说给我的话

只记得昨夜的阳光有些慵懒

而芳心似火

（张炜，1956年生于山东龙口市，原籍山东栖霞。当代著名作家，现为中国作协副主席 ，万松浦书院院长。）

作者简介：刘向东，山东栖霞人，栖霞市作协副主席，栖霞市散文学会和《长春湖》杂志社发起人之一。作品见《山东文学》《时代文学》等。入选《新世纪诗选》《山东诗歌年鉴》等选本。获第八至十届“万松浦文学新人奖提名奖”等。著有诗集《云端的房子》《刘向东短诗选》（中英对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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