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撕裂的村庄

我曾经生活的村庄，以更名的方式

走出我的成长，耄耋老人和呀呀学语的幼儿

无处可去，只能缩身在暗黑的木板房里

依靠昏暗的油灯，在越来越陌生的家园留守

鸡鸣狗吠的村庄，闲暇时的家常里短

如今只有歪脖子的柳树记得

那被岁月磨得锃亮的石墩

此时已经在寂寞中长满了青苔，成为怀念

生硬的数字按键，失却字迹和期待

真空里传来的言语，喊得越温婉就越苍白

“来家吃饭嘞”老奶奶呼喊孙子归家的急切

颤音里弥漫悲凉的味道，淡淡的苦涩

画面里，木板房夹杂在石头中间

香椿和洋槐次第排列，镂空的石木雕塑

镌刻着历史和岁月，一群空洞的眼神

遥遥看向大山外面，不知幸福离自己还有多远

谁会再次回到生长的地方，亲吻两鬓斑白的娘

回忆里断片的故土，脚步下撕裂的村庄

浮生如梦，一盏白水又如何涤尽

幻境里，尘世漂浮的殇

（备注：并村并组的政策在全国如火如荼地开展，一些熟悉的村庄名字正在从历史的记忆中快速消逝，漂泊在外的人，多年后，是否还会找得到回家的路。在责任和牵挂中，村庄以疼痛的方式，以碎片的方式存在。）

                             张霈2015年4月28日

波玉河平桥村的早晨

文：烟雨客

波玉河平桥村的早晨

鸡鸣

打破黎明

一声啼唱

划出

一抹鱼肚白

农家的茅屋上

炊烟袅袅升起

一缕缕

像登天的绳

波玉河平桥村的早晨

锄头

最先与大地亲吻

躬耕天地的人

一辈子耕耘

自己的灵魂

成都.我从远方来
我从远方来
带月光沉入时空的海
饮马滩头
英雄如尘
独留我在寻觅的诗中徘徊

我从远方来
借清风叫醒沉睡的爱
蜀锦绣娘
针针线线
绘织一幅海誓山盟与岁月共苍白

我从远方来
问道草庐圣贤可还在
那怜寒士孤苦
欲建广厦万间的大爱
如今是否也己没入尘埃

我从远方来
慕天府之国的风采
掬锦江春水涤净眼眸的破败
心诚如斯
而你不在

城市，立体的停尸盒

文：烟雨客

这个夜晚

请原谅我

把万家灯火

看得如此冷漠

这钢筋混泥土构造的盒子

其实就是摘不下的枷锁

以至于很多新生的灵魂

甫一出世便已身死

我是死亡的一员

被物欲和货币操控着的骨架

穷其一生的忙碌

到死仍然没有居所

忽然间想到湘西的赶尸

朝九晚五的时令

俨然赶尸人手里的铜铃

总会让城市冷清的街道

在某一时间节点

人流如织

那些立体的停尸盒子

有序堆列的行尸走肉

昨天充满梦想的雏形

在今天

注定被这物欲

禁锢得形单影只

穿越城市的生命装满恐慌

从洗浴房出来，就该彻底忘掉

那些肉体撞击的声音

忘掉，昏暗的灯光下

绽放着的玫瑰、丁香和蝴蝶兰

回归16号端来的白开水

清楚地记得她说过

生活，很真

一群卸货的民工和一群忙碌的蚂蚁

让整座城市显得拥挤

以至于生存的空间和雨缝都很密

从中间里穿插出去，或许，停下来

蹲下，敲打人行道上的马赛克

如同在火柴盒里，敲打

下一顿口粮的出处

农行门口依旧堆叠着成山的垃圾

夜市的繁华造就城市触目惊心的臃肿

也解决了老鼠和蟑螂还有苍蝇们的生存问题

一只老鼠在啃着西瓜，一只躲在尿不湿里睡觉

还有一群老鼠在上面闲游，高谈阔论

和谐，睦邻共处

该怎样达成高度的统一

一群麻雀集体在高压线上站成五线谱

歌唱沙化的土地和枯竭的河流

歌唱黑洞洞的枪口，余生

面对真实的恐惧，回归自然

已经充斥着理性与不完美的辩驳

如能两腿直立，当然愿意褪掉一生羽毛

做烈火上撒盐的“野味”

再后来，文字发霉的地方

终于生出叛逆的声音，活着

已经变质的肌体竭嘶底里嚎叫

一些聚散不定的光，从眼前飘过

枯骨上布满苔藓，招魂曲还在回响

我得赶紧走，一片恐慌的沼泽

失足离我只是寸步之遥

张霈2014年7月15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