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华文化风景线【纪念八一建军节专刊•河南】

中国作家魏清海作品欣赏

河南分社社长竹林清风特别荐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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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万年说：“眼里紧盯敌人，才是真正的军人。”
1979年的对越自卫反击战，两位久经沙场的老将坐镇指挥，一位是许世友，另一位是杨得志。身在前线的一位师长打出了名气，他就是号称铁军师的师长张万年。
铁军师是中国人民解放军中具有80多年悠久历史的一支精锐部队，第一任师长为林彪。
铁军师是中国共产党掌握的第一支革命武装，其前身是由荣膺“铁军”称号的“叶挺独立团”和秋收起义部分武装力量组成的中国工农红军红四军主力，是“伴随军旗升起的部队”，毛泽东、周恩来、朱德、陈毅等老一辈无产阶级革命家直接领导和指挥过这支老红军部队，历来以敢打硬仗、善打恶仗、能打胜仗著称，先后走出了5位元帅，7位大将和3位上将，共计330多位将帅。
北伐战争期间，部队大胜贺胜桥、奇袭汀泗桥，血战武昌城，荣膺“铁军”称号，第二次国内革命战争期间，参加八一南昌起义，打响了武装暴动第一枪，后又跟随毛泽东同志创建了井冈山革命根据地，并参加了五次反“围剿”；长征期间，担任中央红军开路先锋，创造了突破乌江、飞夺泸定桥、奇袭腊子口等著名战斗；抗日战争期间，首战平型关，血战刘老庄，驰骋苏鲁豫皖；解放战争期间，先后参加了秀水河子歼灭战、四平保卫战、辽沈战役、平津战役、渡江战役、广西战役，从东北一直打到海南岛，创造了木船打兵舰的战争奇迹，新中国解放后，先后参加了广西钦廉剿匪和对越自卫反击战；新的历史时期，铁军师又先后完成了98长江抗洪抢险、99国庆阅兵、“铁拳——2004”涉外演习、“和平使命——2005”中俄联合军事演习、被中央军委荣记集体二等功！“5.12”汶川大地震抗震救灾等重大任务。
我军建军的一些重大原则和制度最早在铁军师实行，创造了十个第一：党掌握的第一支革命武装，第一个“支部建在连上”的党支部，第一个在班排建立党小组，第一个实践游击战“十六字诀”，第一个执行打仗、筹款、做群众工作“三大任务”，第一个建立士兵委员会，第一个实行“三大纪律、六项注意”，第一个开办政治工作骨干训练班，第一个设立“列宁室”，第一个实行“政治课”制度。在长期的革命斗争和建设实践中，先后涌现出“强渡乌江英雄连”、“飞夺泸定桥二十二勇士”、“刘老庄连”、“能攻善守连”、“渡海英雄连”、“卫国英雄营”、“见义勇为的英雄战士”徐洪刚、“抗震救灾英雄战士”武文斌等一大批先进典型和英雄人物，长期以来，形成了以“铁的信念、铁的意志、铁的团结、铁的作风、铁的纪律”为主要内容的铁军精神。2007年作为全军重大典型在全国全军进行总结宣传，2008年被党中央、中央军委和国务院联合授予“抗震救灾英雄集体“称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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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万年出生在山东黄县的一户贫苦农家，少年时期，他靠着乞讨生活，尝尽了旧社会的苦难。抗战爆发后，他曾亲眼目睹日军烧杀戮虐的暴行。后来，他果断参加了八路军，成为了一名救国救民的抗日战士。
1944年8月，张万年成为了胶东独立团3营7连的一名战士。在敌后战场，他和战士们展开了数次游击作战，一场场战斗下来，张万年积攒下了丰富的作战经验，立下了不少战功。每次战斗，他都冲锋在前，绝不后退，在硝烟和战火的淬炼中，锻炼了他无比顽强的意志力。在解放战场上，他所在的部队被划入了东北民主联军。
1947年6月，张万年升任4纵12师36团3排排长。在营盘战役中，他带领全排战士率先冲锋，并为主攻部队开辟了前进道路，在战斗之中，他的腹部和左肩负伤。一时之间，他的身上鲜血直流，硝烟之中，张万年强忍剧痛，坚持不下火线，鼓舞了全排战士。次年，在东北民主联军声势浩大的冬季攻势中，他和战友们匍匐在铁道前面，监视敌军动向，伺机破坏敌人的交通运输线。
1948年10月，在辽沈战役塔山阻击战中，张万年带领通信队鏖战六个昼夜，誓死保证通信线路畅通，再次立下大功。1949年3月25日，作为部队英雄模范代表，在西苑机场光荣地接受了毛主席检阅。4月，他随部队千里南下，跟随四野主力部队进入两湖地区，而后转攻两广。新中国成立后，张万年将军并未停止进步的步伐。在守护祖国河山的光荣活动中，他屡创佳绩。1953年，时任陆军41军367团团长的张万年参与指挥了东山岛反击战，所在部队以少击多，成功击退了前来进犯的一万多国军。
1964年，某军区还向全军推广了367团的建设经验。1968年，张万年奉前往越南支援抗美，在那里，他对现代战争有了充分认识。后来，在他的训练下，43军127师的战斗力总体提高了一个档次，张万年被上级快速提拔。
1978年3月，他进入南京军事指挥学院高级系学习，同年12月，他担任了43军副军长兼127师长。1979年，在南疆自卫反击战中，张万年靠前指挥，所在部队四战四捷，为保卫边境立下了赫赫战功。在许世友将军的部署下，1227师率先攻入越南境内。
在第一阶段战役中，张万年就找到了敌军要害。越军缺乏重火力支援，正面战场绝非我军对手。2月17日，在万炮齐鸣中，43军率先挺进敌境。当时，43军以127师作为主力部队，在坦克、装甲战车的掩护下，我军部队快速穿插，顺利攻克越军要地东溪。
东溪以东便是高平，围绕着高平，一场恶战随即展开了。随着一声声炮火轰鸣敌军的阵地上燃起了冲天火光。眼见情况不利，越军退守清水，他们挖掘坑道，就地防御，节节抗击。不过，张万年将军对他们颇为熟悉，这样的配置打法不正是自己所教的吗？于是，127师绕道迂回，我军分兵两路，向坑道中的越军发起打击。不久之后，越军主力被我军全歼，残余敌军只得狼狈逃窜。
2月23日，127师来到高马山下。高马山海拔数百米，这里是越南重镇谅山的最后一道屏障。在这里，敌军展开了疯狂的狙击。彼时，越军346师则成为了127师的头号对手。狭路相逢勇者胜，以雷霆之势，我军快速穿插，完成了对敌军的分割包围。在42军126师的配合下，我军从容歼敌，取得了辉煌的战绩。
次日，兄弟部队赶来后，我军收拢口袋，沿着高马山，我军从东、西、南三个方向发起了总攻。在激战8个小时后，我军于凌晨时分攻占了高马山。此时，127师早已越过黑河，马上就要打到谅山城下。谁知，许世友将军却发来了电报，勒令127师停止进攻，“打得太猛了，吓跑了敌人拿你问罪”？
一语惊醒梦中人，张万年急忙命令部队停止前进。后来，等到大部队赶来时，我军一举攻下了谅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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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有一样，张万年爱兵如子。打完第一仗，记者来到前线采访张师长。
张师长没有讲具体战斗过程，也没有说自己是如何指挥，他讲的全是可爱的战士们。张师长说，我们的战士是最好的战士，都是好样的，他们都还很年轻，可是祖国召唤他们，他们毫不犹豫上前线。他们是新一代最可爱的人。
在张万年的指挥下，铁军师节节胜利，杀得敌人咬牙切齿，敌人恨透了张万年和铁军师，他们喊出一个口号，打垮铁军师，活捉张万年。
当然了，胜利也凝聚着鲜血和牺牲。
“战友们，给我狠狠地打！”排长黎贤良的话音刚落，又是一声更响的炮弹爆炸……紧接着，很快爆炸声不断在黎贤良身边响起，飞溅的泥土和灼热的气浪打得黎贤良浑身疼痛，耳朵里除了因爆炸声而引起的“嗡嗡”响，就再也听不到其它的声音了。黎贤良右手被子弹打断，他全然不顾四次负伤的身体，仍坚持用左手投手榴弹，曾三次将敌人投下来的手榴弹又捡起来扔回去。当战士们找到黎贤良的时候，他已经是面目全非，浑身被炸得遍体鳞伤……
阵地上一发炮弹呼啸着飞来，“轰”的一声便在四连战士付越强不远的身边响了起来，他被击中了。付越强低头一看，弹片撕开了他的袖子，身体有多处伤口，鲜血汩汩往外流，染红了上衣，染红了冲锋枪。付越强用左手卷起衣服，用牙齿撕开一缕勒住右胳膊。此时前方暗堡重机枪、高射机枪等各种火力正在喷射着毒蛇一样的火焰。在战友们的掩护下，付越强奋不顾身绕到暗堡侧后方，猫着身子正急速接近，他终于贴近了喷吐着像毒蛇信子一样火舌的暗堡，只见他麻利地一拉火，把手榴弹塞进敌暗堡，又迅速顺势用身体堵住敌人枪眼。瞬间，一声惊天动地的“轰隆”爆炸声，暗堡飞上了天，他永远站不起来了。付越强被授予黄继光式的战斗英雄。
吴建国，一个才17岁入伍刚刚三个月的新兵，打起仗来，却无比英勇，他一连干掉了三名敌人，却不幸身中八弹。在最后关头，吴建国死死抱住一个敌人，滚下了悬崖，和敌人同归于尽。战后，吴建国被授予狼牙山五壮士式的战斗英雄。
郝修常，他们一个班居然干掉了56个敌人。在最后关头，郝修常让副班长撤离，他留下来把已经牺牲和重伤的战友转移到一条干沟里。他一直战斗到最后一刻，光荣牺牲。
行动前，特务连连长李仕钧作了具体分工，说道：“这里多为山路，树木密集，要小心侦查。”这句话，他来回重复了好几遍。天亮后下山，部队终于看见了一条山路，但走了一段，发现又错了。快到中午，走到一个半山坡，看见前面有房屋，房屋旁边有条小河，这与地图上的标示相符，但却找不到图上那条山路。要走到的那个地方，前面有一个悬崖，寻找下山的道路时，我们发现一处像是砍倒的树木从山上翻滚下山时留下的泥坡，可通向这里。正要往下滑，突然不知从那里打来一阵密集的射击，只隔一分钟左右，又是一阵射击。对手相当有经验，并不连续射击暴露其位置，一共只是两次短促又密集的射击，然后就停了，再没放一枪。就在这一瞬间，我们遭到敌人的伏击，连长李仕钧和两个侦察兵突然倒地了。
战士把李仕钧扶起，血从他的胸膛流出浸湿了衣服，排长赵桐生皱着眉头，被吓的脸色苍白，两眼死死的盯住连长，不停的叫喊：“连长，连长……”
那一刻，所有的战士都吓呆了。袁敏眼睛盯住连长，两个指头愈来愈紧地按在流血处，似乎认为只要按得紧了就可以得救，就能保全连长的生命。
阵地上，那震天的枪炮声和厮杀声连成一片，战争向我们走来，战场上展现出了中国军人的血性和霸气!
这就是被张万年称为新一代最可爱的人。
……
战争胜利了，铁军师也要班师回国了。本来已经在烈士陵园举行了追悼大会，可是马上要上火车了，张万年却让政委带着部队先走，他要留下来，晚些再走。
干什么呢？张万年说：“我不能就这样走了，我要去看看新一代最可爱的人！”他又回到烈士陵园，坐了下来，点起烟，一支接着一支地抽。
张万年对随从人员说：“我们的战士都是好样的，如今他们为国捐躯了，我们应该永远记住他们。”
然后，张万年说，我要一个人前去和他们告别，独自伤心去了。随从人员只好远远地跟在后面，也陡然引起了他们的忧伤。张万年来到烈士墓前，和每一位烈士告别，一个不落。来到每一个烈士墓前，张万年都要坐下来，看着墓碑上的名字，和他们说话：“某某同志你好，我是张万年，是你的师长，我来看你了。这次战斗，你很英勇，为我们铁军师争了光，为国家争了光，我为你感到无比骄傲和自豪。现在我们胜利了，你安息吧！”
天黑下来了，随从人员过来劝张万年离开。张万年却说，让我多待一会吧，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来。这一夜，他们就在陵园和烈士们一起度过。直到天亮了，张万年和最后一位烈士告别完，他们才离开。
一路上，随从人员发现，张万年还在默默地流泪。这个可敬可爱的师长，太热爱他的部队，太热爱他的战士们了，他熟悉每一位战士的情况，甚至对他们家里的情况也了如指掌。牺牲的战士们可都是他的心头肉啊。

4

战后，邓小平亲自接见了张万年，对于他的非凡表现，中央领导表达了高度赞赏。1985年，张万年担任某军区副司令员。在许世友上将逝世后，他成为了邓小平最为倚重的将领之一。1988年，他被授予中将军衔。1992年10月，张万年跻身军委常委序列，并且还担任了解放军总参谋长一职。1993年5月，晋升上将军衔。两年后，他又升任军委副主席，在他的带领下，军队内部展开了大刀阔斧的改革，推进了我军现代化的历史进程。
他在2015年逝世，享年87岁

作者简介  魏清海，河南息县人，中共党员。中国作家协会会员、河南作家协会会员、郑州市作家协会副主席。十九岁开始发表中短篇小说，曾在铁军师担任报道组组长，代表作品有长篇小说：变、岐路亡羊、情人谷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