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     母

作 者 | 陈天堂（浙江）诵 读 | 雪 峰

雪峰诵读：陈天堂《祭  母》

来自中外文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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穷山僻壤处，有村叫马府。时乱战火飞，山村几荒芜。马家生一女，取名叫秋菊。父心寓深意，若菊克凄楚。少女初长成，美貌胜罗敷。

可叹世事艰，生活弥艰苦。年值十五余，困顿突失父。家中贫如洗，上有怀孕母。下牵两兄弟，双肩千钧负。屋漏又逢雨，陋房遭火烧。可怜一家人，夜居都无着。对天流干泪，扶幼心操劳。夜劳到五更，日出种稻粟。

岁至二十余，外嫁作人妇。连生四子女，艰难为慈母。岁月几坎坷，悉心羊跪乳。三伏受炎炎，九寒忍风呼。夏至汗浃背，冬来寒侵目。鸡叫煮稀食，夕至搓衣服。灯下纺麻线，机鸣到天曙。昼闲编席草，挣钱买铅书。日夜勤劳作，不足子女哺。

苍天不生眼，中年又丧夫。囊中无余钱，子女待读书。家事一肩承，作父亦作母。几亩承包地，心血全倾注。朝夕披星月，双手把铁锄。跪地又告天，乞求多产谷。炎炎日中天，驱鸟还护粟。为保一家食，牵肠又挂肚。邻家有喜事，就宴心蹙蹙，家无钱买油，份肉带家厨。亲做博士菜，日落涉山路。急步入学堂，声声把子嘱：“在校要努力，家贫莫比富。学成出头地，可脱贫家苦。”

天怜穷家女，四孩皆仕途。日子渐渐好，家境也趋福。本该歇歇脚，欢乐度年暮。辛劳一辈子，晚年应享福。老人难释手，劳作还如初。开荒城郭外，亲手育菜蔬。送子尚有余，卖菜串门户。子女报春辉，岁岁把钱储。夜来借明月，三伏傲酷暑。节约分分钱，除夕为孙赋。母爱如海深，尽在寻常处。跪地求苍天，多情应眷顾。愿母寿如松，能把春留住。

可叹天不怜，青魂赴地府。捶胸问苍天，泣血痛肺腑。夜雨听淅沥，泪淋哭慈母。在世千般苦，黄泉多坦途。儒子立母前，千言难表述。 

江岸舞细柳，婺水西向流。今夜月中娥，共我对素秋。树树枫叶红，悠悠荻花秋。无奈柔肠断，念母总是愁。

江月弄碎玉，鳞光耀阁楼。凭栏无好酒，独自望月幽。月高星汉清，风来寒塞袖。不知黄泉母，能否熬霜秋。

晴空明月悬，玉从银盘来。飞纱笼千树，练影系楼台。风静池亦清，露冷叶沾泪。月高凭栏望，愿母入蓬莱。

——2018年元月6日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