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载
APP

【比投】聂英 入选了建国七十周年“盛世华章”巅峰文学大赛,编号为55号

《三苏文学》
认证编辑 5522 作品 | 1455万+ 阅读

热活量

27

支持量

3

转发量

0

浏览量

3
距活动结束:
112: 30: 12
建国七十周年“盛世华章”巅峰文学大赛

那年花开状元府

                             文/   疏影

“我们学校怎么就是资产阶级了?你给我说清楚!”姐姐拽着我的胳臂质问我。甩开姐姐的手,我继续往桂花园路口那棵黄葛树走去。心里正憋着一口气,如果不是那一场重病,我也是52中的学生了。其实,我心里喜欢这个透着神秘气息的学校,只是不愿意承认。 

桂花园那棵黄葛树名气很大。十多米高的躯干,虬根蜿蜒交错,树干呈弹弓状仰天挺立,气势傲然,就像一面校旗,高高飘扬在姐姐学校门口。

和姐姐在树下站定,忽然听到有人惊呼:“宋小弟掉缸里了,快来人啊!”缸里传来了哇哇的号啕声。等从教室里跑出的老师们把宋小弟从缸里捞出来,我没忍住“噗哧”一声笑了出来,这哪里还是那个调皮得活灵活现的同学宋小弟啊?这明明就是一个浑身长满了青苔的绿毛小胖孩呢。

“谁叫你不听老师话呢?”班主任马丽华老师告诫大家不要去对面的52中学,甚至三令五申。可是,宋小弟和几个男同学还是趁中午偷偷跑到52中玩“官兵捉强盗”。这确实是一个奇特的学校,这口大青石缸就是证据。

“宋小弟事件”第二天,马老师又在课堂上再次叮嘱大家,不要去对面学校,不要再闹出笑话!马老师梳着一对长长的辫子,和蔼可亲又果断,富有教育智慧。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笑起来两个小小的酒窝像盛满了酒,温柔得跟邻家大姐姐一样,深得同学们喜爱。

小时候生过一场祸及生命的重病,辗转病榻数月。记得一个初春的下午,阳光明媚,马老师组织同学们捐了糖、水果和饼干,选了五个学生代表来医院探望我。那些用几张旧报纸包着的糖、水果和饼干都透着陈旧的颜色,有的糖纸已经捏得皱巴巴了,几片用作业本包得严严实实的饼干,一小堆桃和青涩的李子,有些已经被放蔫了。当老师和同学把这些铺陈在我面前时,我的泪水吧嗒吧嗒地掉了下来。在那个非常贫瘠的年代,我心里明白这些都是老师和同学平时舍不得吃而攒下来的心爱的食物啊。马老师轻轻抚着我的头发说:“不哭,咱们不哭。好好养病,早点回到课堂来,努力读书!”又朝着同学们说“对不对啊,咱们以后还要考状元呢是不是?”

其实,大家都为马老师捏了一把汗。那个年代,倍加重视的是政治课、劳动课,加入红小兵、红卫兵,培养革命接班人,语文数学并不那么重要。但是,马老师总会在上语文课时告诉大家读书才是学生最主要的事情。这和当时的宣传是相背离的,但是,大家都心照不宣地为老师保持着沉默。老师的口头禅就是,“读好书,当状元!”“当状元?”看着大家对状元这个新鲜名词惊讶不解的表情,马老师告诉我们:“状元就是读书老得第一名的人。”最后总是免不了加上一句:“咱们重庆可有个状元府哦!”我们问老师,状元府在哪里?老师却摇头不语。

回家问姐姐要不要当状元?姐姐笑起来:“你说的就是我吧?我每次考试都是第一名啊。”我白了姐姐一眼:“状元是学校教出来的,你们那儿像学校吗?”姐姐急得拉着我要往她们学校去。“不去,不去,坚决不去!”嘴上说着“不”双腿却迅速地跟上姐姐了。

远远地看到那棵苍劲古老的黄葛树了,枝繁叶茂,遮天蔽日。临近学校,两棵挺拔的古树左右侍立在大门口。姐一脸的得意:“这可是我们学校的将军树哦。”

一座复式二进四合院近在眼前,黛瓦红墙,古色古香。确切地说这是一座独具匠心的庭院,飞檐反宇的古建筑,栩栩如生的丹楹刻桷,无不镌刻着苍劲的历史和庄严的气质。大门右墙上挂有“重庆市52中学”和“重庆市教师进修学院”两块白底黑字的牌匾。

“小心,有几步台阶。”姐姐说着拉了我一下。一抬头,映入眼帘的是雕梁画栋的大门,上面还刻有“建国君民,教学为先;化民成俗,其必由学”大字。大门内,满园子的苍翠植物,而那口大青石缸正稳稳当当地端坐庭院正中,四周是一间间教室和办公室。姐姐说:“右边那个教室就是我们班教室了。”又指着那些我根本没见过的花木说,这个是玉兰,花像漂亮的白瓷碗一样,那株高大的树叫楠木,这几株是桂花,暑假过后来上课,学校都是香气呢。

这是学校吗?我心里嘀咕着,我们学校有老师办公楼,有宽敞明亮的教学楼,操场坝四周疏落地种植了黄葛树和夹竹桃。一切都简单明了敞亮,跟所有的学校都如孪生兄弟。可是,姐姐的学校怎么跟花园一样啊?

“张老师好!”姐姐对迎面走过来的一位短发女老师问好,我也叫了声:“张老师好!”“咦?你不是马老师的学生吗?”张老师是我们马老师师范大学的上下铺同学,毕业分配在52中学,是姐姐的班主任。因为参加了几次我们的班委活动,同学们都认识她。

“来参观我们学校啊,你们马老师怎么没过来啊?”张老师笑吟吟地问着我。“你们马老师最喜欢我们学校了,可惜没有分配过来。改天我去找她。”说着,张老师拍拍我们的肩膀就离开了。

姐姐得意洋洋地说:“怎么样?还说我们学校是资产阶级,你们马老师都喜欢我们学校呢。”我看了姐一眼:“我们马老师喜欢的可是状元府呢,才不是你们学校。”马老师最爱提的是状元府,最爱讲的是状元府的故事,而不是52中学。

一阵暗香迎面扑来。姐姐说:“快来看我们学校的梅花仙子。”顺着姐姐手指的地方,在院子东西两侧有两株苍劲清秀的腊梅正凌寒怒放,婀娜的枝条上点缀着金钟似的朵儿,袅袅娜娜,羞羞答答,散发着清幽淡雅的香气。姐姐瞟了我一眼:“你们学校没有吧?这可是我们学校的校花哦。”又拉了我的手说:“走吧,里面还有其他年级呢。”

跟着姐姐顺着庭院穿过一道门,又是一座雕梁画栋的四合院,只是更玲珑剔透一些。门两边的圆柱上刻有“天下难事,必作于易;天下大事,必作于细”,门楣上刻有“慎终如始”四个遒劲大字。庭院中央有一个花团锦簇的小水池,水波涟涟。教室之间点缀着生机勃勃的翠竹和一些形状奇异的石头。一条条藤萝散漫地攀附在红墙绿瓦之间,风一吹,就悠悠地摆来摆去,勾勒出一处处小意境,格外动人。

“姐,你们这儿是学校吗?怎么跟鹅岭公园一样好看啊?”我终于顺着眼睛细声细气地问。姐姐骄傲地说:“当然是学校啊,是一所好学校。我们张老师常常说我们学校从前培养了好多优秀人才!”

第二天,把所见所闻讲给同学们听,下午班会的时候,大家都要求马老师给我们讲讲52中学。马老师沉思了一会儿,幽幽地说:“这样吧,我给你们讲讲状元府。”

重庆有座状元府,是为清朝状元骆成骧修建的府第,又叫骆家花园。骆状元是个教育家,他创办了“蜀学堂”,筹建了四川大学、成都大学,并任教四川政法学堂、成都高等师范学校。后来,重庆最早的高中——重庆联中迁到状元府。再后来,西南博物院、教师进修学校、重庆教育学院都先后在这里成立。

“状元府”历代文脉相续,革命理论家萧楚女曾在重庆联中任教,开展青年运动。咱们周恩来总理多次在这里作时事报告,勉励师生们努力学习上进。一百年过去了,状元府的房屋已经很陈旧了,保护“状元府”和它的历史文脉是我们大家的责任。

最后,马老师还是那句老话:“但是,我还是要再一次提醒同学们,不要去52中,如果确实想去,不要在里面嬉戏打闹,更不要像宋小弟那样翻进那口大水缸玩。”

宋小弟红着脸低下了头。我终于忍不住问:“为什么啊?”

老师一字一顿地说:“因为那口大青石缸和那些老房子都是历史文物,因为那就是状,元,府!”

那年花开

                               文/ 疏影

坐在台下,看到舞台上40年前的“我”抹着眼泪,我的泪水也跟珍珠一样滚落下来。邻座嘉宾问怎么了?我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小时候生过一场祸及生命的重病,辗转病榻数月。记得一个初春的下午,班主任马老师组织同学们捐了糖、水果和饼干,选了五个学生代表来医院探望我。那些用旧报纸包着的糖、水果和饼干都透着陈旧的颜色,糖纸已经捏得皱巴巴了,几片包得严严实实的饼干,一小堆桃和青涩的李子,已经放蔫了。当老师和同学把这些递到我手上时,我的泪水吧嗒吧嗒地掉了下来。在那个贫瘠的年代,这些都是老师和同学舍不得吃攒下来的零食啊。马老师轻轻抚着我的头发说:“不哭,咱们不哭。好好养病,早点回到课堂来,努力读书!”又朝着同学们说:“对不对啊,重庆有座状元府,咱们以后还要考状元呢是不是?”

舞台上正演到这一幕。那一年,父母亲人,老师和母校紧紧拉着我的手,不离不弃。虽然那时候很小,很多事情似懂非懂。但是,在此后的成长中,老师就像埋在心底的一根标杆,时时处处丈量着自己的举止言行。懵懂的童年,老师犹如一盏明灯,照亮着我前行的路,也矫正着自己成长中歪歪扭扭的脚步。

鲁迅先生说:教育植根于爱。这应该就是最好的诠释了。

我的散文《那年花开状元府》在《重庆晚报》发表后,母校的校领导读到了,老师和同学们读到了,姐姐所在52中校友群读到了。当我得知母校将这篇散文改编为音乐情景剧,当我收到邀请函,心怦怦直跳。姐姐说同学们都不知道原来自己是状元府培养出来的学生,倍感自豪,大家都相约着重回学校,重温那年花开的季节。

彩排那天下午阳光灿烂,我站在台下,指导排练的老师介绍的话音还没落,同学们就爆发出热烈的掌声。指导老师笑盈盈地问:“台上有20多个同学,猜一猜,谁是你?”我一眼就认出"我"来,那个纤弱文静的“我”。

4月28日,重庆57中学第28届“育馨”科技艺术节暨校友日嘉年华开幕。离别四十年,以赤子之心,以文学的名义,我又回到母校,心情激荡。当40年前的"我"来到我面前,我们牵手走向舞台的那一刻,恍若穿越在时间隧道,正走向那一年。

站在母校的舞台上,在接受周校长颁发荣誉证书时,透过泪光,我看到了那年花开——教室里简陋的桌椅板凳,老师和同学的情深意长;休学时父亲费尽心思托人买的那套绿色封面的数理化自学教材;看到坐在后窗用功读书的那个生病的小女孩,还有窗外的山峦,漫山遍野的夹竹桃;那条通往上学的路,路边开着的那些黄色小花;父母的爱,老师和母校的温暖,那些不朽的岁月,像花瓣,缠缠绵绵在心底温馨绽放……

指导老师告诉我,排练的时候同学们不能理解为什么糖纸皱巴巴了,水果也放蔫了?下午,站在学校举办的“那年花开——疏影文学讲座”讲台上,面对着你们稚嫩的脸庞,清澈纯真的眼睛,我仿佛也坐在你们中间。我的童年,学生时代,那个你们无法理解的贫瘠年代,那条通往学校通往文学的路,有寒雨,也有泥泞,但是总有阳光洒下来,有鸟儿要展翅飞翔……我看到了你们眼里噙着的泪水。你们知道我现在最大的愿望是什么吗?你们疑惑地摇着头,其实,我最大的愿望就是回到教室,坐在你们的位子上,重新回炉,打造一个全新的我,优秀的我。那年花开,馨香馥郁。

教育是什么?

德国哲学家雅斯﹒贝尔斯说:“真正的教育是用一棵树去摇动另一棵树,用一朵云去推动另一朵云,用一个灵魂去唤醒另一个灵魂。”

母校是一盏灯,老师是一盏灯,文学是一盏灯,这些灯光都在燃烧自己,把温暖和光明给了我们,让我们的岁月从此不虚度。我曾经是被推动的那朵云,如今,我要努力成为这朵云,用爱来爱,用温暖传递温暖,用知识感染知识,用绵薄的力量来推动母校小学弟小学妹这片片云彩,感恩,传承,生生不息。

一篇散文,一张报纸,一幕情景剧,一场魂牵梦萦的归来,一座城市,这样的链接是不是凡心所向、素履所往最好的诠释?

那年花开,诧紫嫣红。那是一朵心花,怒放着,永远不败。


笔名:疏影,发表小说、散文、报告文学、评论作品散见《中国散文家》及省市级报刊杂志及文学网络微信平台,出版的小说散文集《空山竹语》,为重庆市渝中区宣传文化专项资金推出的重点作品,受到评论界关注。作家协会理事,重庆市散文学会会员,重庆通俗文艺研究会常务理事,发表小说、散文、报告文学、评论作品散见《中国散文家》及省市级报刊杂志及文学网络微信平台,出版的小说散文集《空山竹语》,为重庆市渝中区宣传文化专项资金推出的重点作品,受到评论界关注。
重庆市作家协会会员,渝中区作家协会理事,重庆市散文学会会员,重庆通俗文艺研究会常务理事。
个人海报 首页海报 报名参加
首页 记录 排行 详情
生成个人海报
点赞作品
观看15s视频完成点赞助力++,发现更多新奇特
让视频的内容成为话题,让品牌仿佛您身边的朋友
阅读 3
点赞 3
更多
  • 广告
    评论 暂无
    发表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