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

母亲

     说到母亲，每个人都有自己内心的感受，但却有一个相同的含义，这就是对子女无私的爱。虽然歌颂母亲的文章不胜列举，但我也要尝试着写出来，不然，一块儿大石头压在我的心坎儿上，喘不过气来。

    我是家里最小的孩子，也就是所说的老疙瘩，母亲老来得女，自然对我百般宠爱。那时的零食几乎没有，鸡蛋也很稀少，所以鸡蛋也是不容易吃到的东西。但每逢我过生日，母亲就会攒几个，然后煮熟往炕上一扔，再滚几个来回，用慈爱的目光看着我大吞小咽，那时，觉得鸡蛋是世界上最好吃的东西。

    小时候的冬天非常冷！这也不怕，我们一家人晚饭后坐在热乎乎的炕头上，脚伸进褥子底下，就开始央告母亲讲笑话。其实无怪乎那么几个：锅台连着炕，狗成精了偷吃豆包，再就是后妈的故事，这样的结果是，我总是脚跟不离脚稍地跟着母亲，一会儿看不见母亲，就会哇哇地大哭起来。

    大概那个时候，母亲打开了我的心锁，使我养成了喜欢书和爱幻想的习惯，一些零花钱，我也总是买一些小人书，一遍一遍地翻，母亲不识字，她就在我旁边儿一声不响地看着我，仿佛她也懂得其中的意思。其实，我后来知道，儿女开心，才是她最大的开心。

    夏天的时候，我们坐在当街，我坐在她的怀里，很惬意地看着天空，看着牛郎织女星，想像着他们的苦楚，他们的爱恋。而每年的七月初七，必钻到黄瓜架下偷听他们的谈话，大人问起，就胡诌一段，但我不明白，大人们却也笑得前仰后合。

    每个女人总有长大的时候，都有嫁人的一天，但庆幸的是我离开了家，却没有离开母亲，一天八趟地往娘家跑。如果母亲是树根，我就是她身上的树梢，摇曳在以后日子的天空中。

    时间总是在鸡零狗碎的日子中飞逝，几十年的弹指一挥，母亲老了，走不动了，生活这个包袱让她低下了头，弯下了腰。也许是一个人的冬天到了，那年的冬天特别地长，特别地冷。我们姐几个常常去市里买药，但再好的药也没有留住她！我心里知道，从得病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总有这样的一天，但我们还是接受不了。她走了，走的安静且安详，像完成了使命一样，是啊！儿女们成家的成家，嫁人的嫁人，她的血脉已然耗尽了，再也没有气力为儿女们操心受累了！

    那个冬天终于过去了，柳树冒出了嫩芽，杏树攢出了花朵，一丛丛的绿草铺天盖地，新崭崭的，但母亲不会再看到这个春天了！

    有时，我特别怨恨冬天！如果每个冬天更短一些，更温暖一些，母亲和体弱多病的老人也不会被冻住。我也怨恨自己，没花更多的时间来照顾她，更没有给她最好的生活，可这些又有什么用呢？，多少钱也买不回时光倒流啊！

   现在，每当我在生活中遇到难题，我都会望望天空，天空中仿佛布满了母亲慈爱的目光。其实，我深信，她一直没有离开，她怎么舍得离开她疼爱的儿女呢！